燭火昏h,朦朧的光線中裊裊香霧自銅爐上方升起,清冽怡人的梅香縈繞在鼻腔,沁人心脾,他恍了下神,抬眼便看見了桌案上多出的一捧紅梅。

        少nV鼻尖凍得通紅,放下花枝邊呵氣邊搓手,周身還帶著從外頭沾染的寒氣:“嘶——好冷,哥哥,你今日不用給皇姐守夜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高琉音很少喚他皇兄,b起皇子公主這樣的身份,兩人更像是尋常百姓家的一對普通兄妹。

        高懷衍站起身尋了件厚實的大氅給她披在身上,又遞給她一個暖爐,皺眉道:“怎么這個時辰才回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皇姐要制香,名曰雪中春信,春雪過后,每日都要摘取新鮮梅花,取hUaxIN之雪,今日被旁的事絆住了,我便趁著夜sE悄悄去梅園采摘?!?br>
        說完高琉音慢吞吞坐到少年邊上,昏h的燭火給他的面龐鍍了一層柔和的光暈,他寫在紙上的東西她看不懂,但是她能看出哥哥似乎寫了很多張重復(fù)的,并從中選出了最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出她的yu言又止,高懷衍簡單解釋了一句:“這是高琉玉的課業(yè),字跡得像她才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父母之Ai子,則為之計深遠,高明誠對于高琉玉來說,的確是個再稱職不過的父親,事事都依著她,唯獨此事由不得她拒絕,就是怕自己百年之后無人看顧,而她嬌氣無知遭人哄騙,若她是男兒身,想必太子之位就是她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高琉玉是唯一一個以nV子之身進入太學(xué)進學(xué)之人,莘莘學(xué)子向往的求學(xué)圣地,她卻不屑一顧,課業(yè)都是丟給高懷衍來做,盡管他已經(jīng)能將她的字跡模仿得很像了,高琉玉總是能挑出刺來,勒令他必須每日將她的課業(yè)抄寫十?dāng)?shù)遍,由她親自選出最像的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不過也得益于她的這番舉動,順安帝想起了這個被他遺忘的皇子,他才得以進學(xué),只不過更多的是充當(dāng)高琉玉的書童罷了,好一個慈父之心,他在心中冷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離她遠一點,有什么事我來應(yīng)對。”高懷衍照常叮囑了一句,想到了點什么又補充道,“離那個柳修遠也遠一點?!闭Z氣里帶了點自身都沒意識到的厭惡,周旋在兩個公主之間的男人能是什么好東西。

        高琉音哦了一聲,一時間相顧無言,事實上他們兄妹二人都是話少安靜之人,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,尤其近來哥哥高懷衍像是有了心事,愈發(fā)沉默,有時正做著事呢,莫名就開始出神,時常露出迷茫之sE。

        從秋獵回來后他就一直是這樣,問他也不說,她有點擔(dān)心是不是皇姐又對他做了什么,直到確保他身上沒有受傷她才放心,可這種狀況并沒有隨著時間增長而減輕。

        過了好一會兒,高琉音忽然悶悶開口:“哥哥,你說情Ai究竟是個什么滋味?”她想起了那個一貫從容不迫的矜貴公子,也會因為她的退卻急得面紅耳赤發(fā)誓賭咒。

        高懷衍筆尖滯了一瞬:“是害人的東西,它害Si了母親,不聲不響斷絕了她的生機,也害了我們,世上男子大多只會令nV子心碎,琉音,你要守好自己的心,不要輕易教人給哄騙了?!?br>
        高琉音愣愣地點了點頭,又問:“那哥哥呢,也會令旁的nV子傷心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會。”高懷衍十分斬釘截鐵,“我不會Ai上任何人?!敝挥袡?quán)利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,擁有了至高的權(quán)利,任何人都會向他低頭,真心才是這世上最下賤的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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